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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 会 季 

 

迅哥儿怎么说的,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的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是《社戏》?《祝福》?还是《峰会》?

新历的年底毕竟也像年底,单位上的不必说,就在媒体上显出千姿百态,各种峰会、论坛、盘点、总结、年会、颁奖、派对,还有旧账。

峰会或者论坛,已经是通行的国际交流平台,虽然会议成果没有法律约束力、或很直接的现实影响力。但是在最低层面上,这是沟通、对话平台,明晰各方底线与期望,消除某种误判,考虑一下多少外交纠纷是由误判造成的,这就更加重要。再考虑一下,越是封闭的国家越是少出现在各种国际峰会上,这就更加必要。在最高层面上,我甚至预想,未来这种平台将诞生类似各种国际基金组织、环境大会的具实际社会影响力的松散型组织,其成员不是以国家为单位,而是世界公民。在现实层面,有些峰会和论坛,已经超过很多国家的影响力了。

 

峰会和论坛,在精神层面,是一场思想派对,一次脑力震荡,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有人被轻微脑震荡了,那不奇怪。有风凉话,那不够是一种人文气象景观,体弱多病者得预防,健康者继续散步。

所谓思想盛宴,那是排场,通常客人吃不下吃不饱,我通常是例外,包括这事儿,客套对我失效了很久都,把客套留给那些客套中的人吧,祝他们客套、和谐、团结纠结心有千千结。看热闹的成为热闹本身,看门道的得找得着门缝或者门坎。

有人说是一场秀,嗯哪,阳光风雨也是一场秀,阴暗或许不是秀。

 

峰会和论坛,以及各种国际学术会议之间流窜的学术盲流、会议明星,构成一种现实,已经是小说题材,戴维-洛奇以国际学术会议为背景的被成为后现代小说的《小世界》已经流传到全世界。南非文学教授库切也干脆以国际学术会议为背景写小说,我喜欢极了、且讨厌极了,这本来应该是我发明的。叙述中间穿插论述、会议发言,哪像小说啊,那又怎样,不像才好,那是库切体。不公平吧,写砸了反而自成一体,关键是他的文本撑得住,流行语叫holp住!顺便说一句,库切和戴维-洛奇、《玫瑰的名字》和《傅科摆》的作者符号学家翁贝尔托-艾柯写的是知识分子小说,跟莫言的民间叙事不同,虽然,峰会也是民间,民间挺那什么乱的哈,这是我上一篇文章,文学在民间,没公开呢,保密期没到,窖藏着。

 

为什么开峰会?最抬杠的答案:峰会在那。咱把它开了吧,先来三打。

为什么去峰会?不抬杠的答案:感受气场,话语气流在那,思想锋芒在那,各种范儿在那。

为什么看峰会?放风呗,精神放风。这是我漫长的阅读和写作中的一次快速阅读,唤醒我对同一现象、同一问题的思考,以及各种观点堆积成的现象域、问题域的拓展,再以及在他人的视角映衬下捕捉自己的盲点。

 

任何一位发言者都比我高明,而且很多,很多。我能明白多少,取决于我的理解力,我习惯称之为溶解度,几粒盐砸茶杯里就四溅苦涩了,几顿盐砸湖里也就有点甜,怎么好意思怪别人?在一场头脑风暴中,晕了就睡吧。

 

 看见过各种关于发言者观点或水平的议论,观点从来无需一致,寻找其中的共同点也不难。水平嘛,应该都经过层层认证了,议论者的水平或不可知或不可测,咱只能暂时相信认证的。

 

这一周末我看了三场半峰会:财新峰会金融街论坛@南方周末中国梦,还抽空八卦地瞄一眼财经网,通常财新有重大活动,那边总是有相应的信息发布对冲。这次是关于央行行长的,内容恰好来自国际金融论坛。他运用数理模型大段地论述金融工程,学院院长的范儿,我有点儿暗喜,中国人文学科忽视工程概念,把抽象的理念直接撸到实操层面,眼高手低,理直气壮,遇事就打折,知行合七、七零八碎了都,我专门写过一篇文章探讨人文学科里的工程概念。

 

 财新峰会吴晓灵是一个亮点,确切地说应该是我的印象最深。记得以前也是在人大财经委的任上她曾对小额贷款表达谨慎的态度,温州民间借贷事件后,她的表达积极很多,这次峰会上,除了金融,她提到公民权利,或者:除了金融意义上的金融,她提到政治权力意义上的金融。原话:“落实公民对各层次、各领域事务的参与权,包括立法权、预算审查权、环境保护和重大项目的审查权利。从预算公开、政务信息公开入手,落实人民的监督权。从建立审查违宪制度(入手),让法律让法律法规和行政符合……宪法……轨道上来;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重点是约束公权力,落实行政许可法,行政诉讼法,从根本上解决行政无序扩张的问题。”

 

  她还提到“社会资本”,参照一下国进民退的背景、各种引进外资并赋予超国民待遇的背景,这就尤为可贵,对症下药了。原话:“重在坚持保护公民的合法财产权利,发展产权明晰的社会资本,我们应该跳出公有和私有的争论当中去。公平地保护每一个公民的财产权利,是我们这个社会应该向每一个公民做到的一个承一个承诺。公民的财产权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个社会资本,让社会资本在企业治理结构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不要拘泥于只有坚持国有制才是公有制这样一个理念。”   政府太把社会当外人了,缺钱了才想起还有社会资本。

 

由于众所周知、莫名其不妙的原因,体制内官员的改革声音一度消弱,出声的替不出声的挨骂,不出声的暗爽且暗中游说,群众的眼睛经常被雪亮而且据说群众自己也觉着特雪亮,嗯嗯,群众永远是对的,如果不对,也是对的,如果还不对,那还是你错了,群众是对的。嗯嗯,群众很强大,我选择站在群众那边,不,里边,看不见的位置。据说失败了,过早地暴露了,丫不是群众,就一人。

 

峰会作为非官方场合,特别有利于体制内官员发言,当然,也有利于群众继续雪亮眼睛、嘹亮开骂。群众是对的嘛。

 

各种反思都重要,体制内的反思也是,具有第一线实操经历者的的反思尤为重要。

 

顶层设计,囔囔大半年了,一个工具性概念,或者一个道具,把各种改革措施打包,给领导层。幕僚经济学家通常只能开方子,围观经济学家时准备拆台而且拆台方案都好几套了,挺好的啊,分工不同嘛。咱不着急好吗。

 

改革势必只能是各方都有安全感的方案,我说的是各方。这是政策设计者的基本前提,还有可操作性。既不可能是理想化,也不是就要放弃理想。嘿,是“既不……也不”,别只选一个。拿理想攻击他人,那是教徒,不是理性讨论者。拿最高标准攻击他人,好嘿,你自个试试,高射炮打行人,准星差点嘿。

 

  反复听到“关键在落实” ,这个关键一直既无关也无键,悬着。落实即政府领导力和执行力,政策执行为何总是扭曲、打折?为什么一个据说很强大的政府会存在难以有效管制自身政策扭曲的问题?又绕回到利益格局和体制上去了?古老的文官体系、科层体系面临扁平化的问题。群众人均供养的官员太多了,群众是对的而且很辛苦。

 

各种声音交汇中,寻求共识似乎很难,其实这是最容易的时刻了。共识不是各种观点罗列汇总合并同类项,而是继续深度挖掘,挖掘其中共同的逻辑背景,在这个背景上重新搭建框架。

 

那谁没来啊?索罗斯,最有气场的爷,我为了他而纠结去不去峰会直到下半夜,那谁不去这爷也不去,咳咳。20世纪应该亲眼见见的为数不多的异数里,他是其中之一。

 

得说说文化的事儿,财新峰会上,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一位副总经理说:中国文化产业基金目前管理规模达40亿元人民币,目标募集规模200亿元,最终推动中国形成3-5个有国际影响力的文化产业公司。得,把文化当石油、重型机械、袜子了,还是老路,得养多少文化混混,这种事得特派员唐僧和莫言去,你们自个的随行翻译还不行,得当地的。

 

南方周末中国梦那场,两老愤青,陈丹青给崔健颁奖,陈丹青怎么说的:“《一无所有》是为80年代所有苦逼和屌丝呐喊,但今天的苦逼和屌丝,没有人为他们呐喊了。”  这情况,上次罗大佑复出开演唱会时跟人聊过,面对一堆数落,我毫不客气,一并说了:不是罗大佑、崔健、陈丹青老了,是你们退化了。其实,我的原话是:是你们沦落了。好吧,本词仅在文青界有效,过界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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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三

东三

81篇文章 4年前更新

东三,现居大理,自由职业者,公司在马路边大树下,喜欢多种运动,包括:发呆,有清风的那种;散步,跟白云一起最好啦;喝茶,肠胃运动;写字,手指运动,搂不住,就是社会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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